1982年，西南军区附近考古发掘现场。

柳书瑜穿着一身藏蓝色工装，拿着洛阳铲走到恩师徐教授身边。

“教授，我听说高县成立了零二号大型古城遗迹考古发掘项目，我想随队参加！”

见她神色坚定，徐教授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：“我还以为你会又一次为了秦营长而放弃这次机会呢。”

柳书瑜有些赧然。

自从嫁给了秦川，她放弃了好几个大型考古项目，让徐教授失望至极。

但以后都不会了。

“教授，我已经决定了，以后只想专心投入考古勘探事业！”

徐教授这才点头：“好，下周一早晨研究所集合！”

“是！”

想到只有一个星期就要离开，柳书瑜无声叹了口气，继续工作。

回到家，柳书瑜看着搭在沙发上的裙子和桌上冷透的饭菜，一时愣神。

僵了片刻，她压下心口的滞涩，过去将裙子叠好收起。

又将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，独自坐在桌边吃了起来。

一声门锁开启的轻响传来，秦川穿着一身挺拔军装跨步进了屋，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疲惫。

看到柳书瑜正独自吃着剩饭剩菜，他怔了一瞬。

秦川有些愧疚地开口：“抱歉，昨晚事发突然，是我没有遵守约定。”

“你也知道，宁婧是跟我一个大院长大的妹妹，在本地没有亲人，只能我陪她去卫生院，你解一下。”

秦川一向沉稳冷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，像是补偿一般。

柳书瑜握着筷子的手收紧了瞬，忍着情绪应了一声：“嗯，我解。”

自从两年前，宁婧回来进入军区文工团，秦川已经不知道为了她失约多少次了。

柳书瑜除了“解”，也没别的好说了。

听到她的回答，秦川眼里却多了几分诧异。

“你……不介意？昨天是我们的纪念日，你不是念叨了很久？”

柳书瑜动作一顿，鼻尖忽然一酸。

原来他也清楚，自己盼这天盼了多久。

秦川常年在部队，只能由她抽出时间去军区探望，几个月才能见上一次。

为了这个纪念日，她特意做了一桌饭菜，又换上唯一一条漂亮的裙子。

这些他都知道，却还是失了约。

柳书瑜没了继续吃饭的胃口，放下筷子朝他客气地笑了笑。

“辛苦你明天回军区打个离婚报告，要是回来得早还能赶上民政局下班……”

秦川神情一变，直接打断：“你又要闹离婚？我已经跟你说过，不可能！”

他顿了顿，软下语气。

“书瑜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，但是别用这种事情开玩笑，前面我陪你闹过一次，我已经很后悔了。”

柳书瑜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。

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提起离婚的事。

前两次自己提离婚，秦川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绝，之后一段时间便会对她关怀备至。

可过一阵子，宁婧又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他全部的注意。

柳书瑜不想再跟他这样互相耗下去了，没意思。

秦川像是看懂了她沉默中的坚定，眉头皱得更紧：“你别这样。”